近40万人研究揭示：长期摄入复合维生素真相揭秘

可惜了，现代医学发展至今，能够一次对抗所有健康问题的万能药物依然不存在。而对于一些人来说，复合维生素可能是最接近这种“仙丹”的神奇保健品。只要饭后来上一颗，不用注意饮食，就能补全大部分必需的微量营养素，简直就像打游戏的时候输入了作弊代码，省⁤心又省力。

然而，从最近的一项研究来看，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能要想想自己是不是白花钱了。今年6月底发表在《美国医学会杂志》上的一项研究对39万人进行了超过20年的随访调查，结果发现，每天吃复合维生素并不会给健康人带来显著的健康收益。更让人意外的是，在随访期间，每日服用复合维生素的人，全因死亡率反而比无此习惯的人高了4%。

此研究是迄今为止关于复合维生素使用规模最大、跨度最长的观察性研究之一，因此具备一定的指导意义。不过，作者在论文的讨论部分中也承认，研究人群和分析方法上存在一些局限性，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研究结论的普遍性[1]‌。而且，对于学术研究中的统计数据，我们也应该谨慎解读。起码现在，我们还远不能得出复合维生素有害无益的结论。

但另一方面，学界其实已经对“复合维生素有没有用”这个课题进行过反复研究。“服用复合维生素并不会带来显著的好处”，早已经不是一个新鲜的观点。

早在2000年，就有一项发表在《美国流行病学杂志》上的研究汇总分析了超过100万人在7年内的数据，发现除了部分人群外（比如对于男性吸烟者来说，服用复合维生素与更高的癌症风险相关），复合维生素对于癌症、心血管疾病和全因死亡率没有影响或只有轻微的影响。

还有一项2022年发表在《美国医学会杂志》的综述研究汇总了2013年至2022年期间的84项研究，囊括了总计近74万人的数据，同样得出了近似结论：复合维生素在内的维生素补剂对预防癌症、心血管疾病和死亡没有效果，即使有也非常有限。

普通人会指望复合维生素有什么神奇功效，恐怕主要还是因为，拆开来看，组成复合维生素的各种有效成分，单独看上去都很有用。中学课本上的知识没有骗人，维生素确实在维持身体正常运转上发挥着重要作用。而如果严重缺乏某一种维生素，则可能引发无法忽视的健康问题。比如：

维生素A对于视力、免疫、生殖以及生长发育都至关重要，如缺乏可导致夜盲症、干眼症‫；

包含维生素B1、维生素B2、维生素B3（烟酸）、维生素B5（泛酸）、维生素B6、维生素B9（叶酸）、维生素B12等在内的维生素B族能够调节细胞代谢，如果孕妇缺乏叶酸，可导致孕妇流产及胎儿发育异常；

维生素C是很好的抗氧化剂，可以抵御自由基对细胞的损害，同时也参与胶原蛋白的合成，如缺乏可导致坏血病；

维生素D有助于保持血钙平衡，让我们拥有更强健的骨骼，如缺乏可导致佝偻病、骨软化症；

维生素E除了是保护细胞不受自由基破坏的抗氧化剂，也促进免疫功能的调节，如缺乏可导致肌肉和神经退化；

维生素K是凝血因子合成的必需物质，有促进凝血的作用，如缺乏可导致凝血功能出现异常......

其实，“维生素”（也叫“维他命”）这个名字就自带光环，它译自“vitamin”，这是波兰科学家卡希米尔·冯克（Kazimierz Funk）在1911年造出来的术语。这个术语原本拼作“vitamine”，前半部分是拉丁文的“vita-”，本身就有“生命”的含义，而后半部分“-mine”则来源于人们早期认为维生素都属于胺类的误解。可以说，从名字来看，人们从一开始就对它抱有“生命素”的期待。

往往只有那些对身体来说不可或缺，又无法通过自身合成，或自身供给能力不足以满足生理需求的有机化合物，才有“资格”进入到维生素的“大家族”。既然维生素有着如此特殊的属性，这是否就意味着，虽然总的来说缺乏过往研究支持，但我们最好还是相信复合维生素“有总比没有好”呢？

然而，已经有多位领域内的研究人员指出，如果你有能力掌控好自己的饮食，你实际上就不太需要为复合维生素药片再掏一笔钱。因为对于多数人来说，我们完全能够通过日常膳食来补足所需要的维生素。这大概也是为什么，目前还没有一项研究可以“一锤定音”，告诉我们吃复合维生素就是比不吃好——因为你可能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缺维生素。

也许有人会认为，国外学者的判断，未必符合国内的实际状况。国内的一些研究也确实发现了国人缺乏某几种维生素的概率较高，主要集中在维生素B、维生素C等，但这主要是由于国人当前的膳食结构不合理——长期食用精米、蔬菜摄入不足、食品种类不够丰富，共同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发生。研究人员在论文中重点强调的，也正是建议大家从改善饮食结构入手。

总体来说，维生素缺乏的情况会随着收入增高而好转，在经济大省广东，甚至还出现了维生素A、维生素C和维生素E摄入超出推荐值的情况。⁡

维生素超标摄入，有时候反而会对身体造成损害。比如，维生素A过量摄入可能影响儿童骨骼发育，维生素D过量则可能导致软组织钙化等。

当然，并非所有人都无维生素缺乏之虞。如果你是老年人或是做过消化道手术（吸收能力下降），又或者是处于备孕期/孕期（对叶酸的需求上升），以及其他被诊断出维生素缺乏的情况，一点外部的补充还是对身体有好处。但一来你可能只需要单一的、特定的维生素，而不是复合维生素；二来，虽然维生素作为保健品并不难买到，但如果要服用还是得遵医嘱，接受医生或其他专业人士的指导，切忌自己买来乱吃。

而对大多数本就无痛无病、相对健康的人来说——偏偏这可能是最爱吃复合维生素的人群——吞药片不如好好吃饭。在肉类的基础上，多吃水果和蔬菜，再补充一些全谷物（与精加工谷物相对）、豆类、低脂蛋白质和乳制品，再到户外晒晒太阳（帮助身体合成维生素D），日常所需的维生素很可能就已经足够。

复合维生素可能代表了一种“追求健康”生活态度，但能够践行健康饮食却不去做，指望靠复合维生素药片续命，本质上是一种行为艺术。

来源：三联生活周刊

编辑：麻薯